「我回來了。」從口中吐出細小如絲的一聲,沒有任何人聽到,這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這個家沒有人會歡迎她回來。
女孩輕輕關上大門,深怕打擾到正在客廳看電視的母親。
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,待在自己的家就彷彿待在敵方軍營當間諜般緊戒。
燈也不開的蹲在角落,靜靜的只聽到肚子餓的咕嚕聲。
就算肚子已經餓到至極了,她依然沒有勇氣走出房門找東西吃。
如果今天母親心情好,那麼她就可以安安靜靜地在這裡等到母親入睡,母親入睡後她才可以出房門行動。
咚咚咚。
看來她今天的運氣不太好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往她房間的方向襲來,她害怕得縮成一團。
房門被粗暴地打開,發出了極大的聲響。
「喂!發薪水了沒啊?酒不夠喝了,快點把錢給我。」話還沒說出口,手上的啤酒瓶就先朝她飛過來,再來才是一陣咆哮。
她趕緊舉起手護住頭部,玻璃瓶砸在前陣子被遙控器丟出來的舊傷上,讓她疼得不得不唉出生。
「妳聾啦?錢呢?」母親走過來,扯著她的領子,開口閉口都在覬覦她前幾天才拿到的薪水。
「啊—」母親用力拉她的頭髮,粗暴的在她身上摸索。
「在哪裡?妳藏到哪去了?還不快點拿出來。」用力把女孩推開,母親轉而搜索她的書包。
在一陣搜索之後,母親挖到了牛皮紙信封,一打開裡面果然有數張千元鈔票。
「呵呵呵,這下子可以多喝幾杯了。」拿到錢後,母親笑呵呵的揚長而去。
房門被甩上,再度發出極大的聲響。
房內又恢復了一片寧靜,以及重新被黑暗吞沒。
女孩沒有整理凌亂的衣服,就這樣捲曲在角落,豆大的淚水一滴滴的滑落,她開始無聲的哭泣。
為什麼?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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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來人往,繁華的街道上。
「不要走啊!拜託你不要走啊!」女人緊緊的抱著一個男人的大腿,說什麼都不願意讓他離開。
「還不快放開我,你到底要纏著我多久?」男人把女人一腳踢開,後者被踢的痛得哀哀叫。
「不要走,不要走……」女人扶著被踢得發疼的部位,嘴裡一直喃喃自語的念著同一句話。
「我們已經離婚了,妳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。」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,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。
「不要走啊……」女人倒在原地,像個孩子般無理取鬧的開始大哭起來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,路過她身邊的人理都不理她,最後,她拖著疲憊的身子,起身回家去了。
「媽,回來啦!飯已經準備好了,快點趁熱吃吧!」女兒替母親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白飯。
不久前才踏入國中生活的女孩,已經有了能燒出一桌飯菜的賢淑。
呆然的望著對她微笑的女兒,她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。
「媽?」女孩輕輕的叫喚意識恍惚的母親。
「太像了……」女人喃喃自語的說著。
「什麼?我聽不太到。」從母親一開一合的嘴能判斷出她正在說話,至於說了什麼倒是一個字也聽不清楚。
「為什麼?為什麼你們長這麼像?妳真的是我生的嗎?為什麼妳跟他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跟我卻是完全不一樣。妳是他從別的女人家抱回來的對吧?」母親突然就揪著她的衣領對她暴吼。
因為失去了丈夫對她打擊太大,導致她開始懷疑起辛苦懷胎十月產下的親生女兒。
看到女兒跟丈夫一模一樣的臉,讓她回憶起了被丈夫狠狠拋棄的一切。
不管這個家裡有沒有人,大剌剌的就把外面的野女人帶回來,睡她的床、霸佔她的丈夫。
女人說什麼也無法忍受,出於自己的女兒只像丈夫。
「媽,妳怎麼了?我跟妳也很像啊!」雖然大家都說她像父親,不過其實所有的親戚都知道,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跟媽媽最像了。
「閉嘴!別用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跟我說話!」女人費盡力氣的甩了她女兒巴掌,打在那張臉上讓她覺得自己打的是丈夫。
女孩跌倒在地,臉瞬間變得又紅又腫。
「媽,在外面走了一天,餓了吧?先吃飯吧!都要涼了。」女孩捂著發疼的臉,強忍著淚水跟哭腔,先勸母親用餐。
「當我是笨蛋嗎?妳在食物裡下毒了吧?把我害死妳就可以跟那個垃圾生活了吧?我不要吃,我不要吃!」女人失控的把桌上的飯菜全都橫掃在地,碗盤落在地上也全都摔個粉碎。
最後,女人一邊大哭一邊躲進自己的房間,飯廳回復了安寧。
女孩也忍不住而哭了出來。
她一邊滴著淚一邊收拾破碎的碗盤。
徒手拾起一片片陶瓷,被割傷了她也不在意,比起母親的這一掌,這點小傷她根本不在意。
鮮血混在菜湯中,勾勒出慘烈的花。
— 未完待續 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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